第36章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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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十六
郁山蝶將手中的凝霜劍擱到桌上後, “唰唰”拍了拍袖子，鄭重其事地沖梅飛塵半跪行了一禮。
“請師兄教我劍術。”
聲音鏗鏘有力，足見其想法堅定。
梅飛塵哪舍得自家小師妹跪在地板上, 趕緊上前幾步, 火速將其扶起：“跟師兄客氣什麽？”
他嘴上雖這樣說著, 心裏卻已經爽得心花怒放了。
看看, 看看！
在小師妹最需要幫助的關鍵時刻, 是誰站出來了？
是他, 梅飛塵！
這說明什麽？
說明在小師妹心中，谷齡風那小子根本靠不住啊！
某人的嘴角都快咧得飛上太陽穴了, 繼續說道：“這不必你說, 我過來本就是為了此事。”
說著, 他指了指雕花窗外的小院涼亭：“事不宜遲，走那兒練去, 師兄教你。”
“謝二師兄。”郁山蝶乖巧點頭，垂眸含笑, 將凝霜劍重新抱回懷中，正準備跟著他往外走, 卻忽然被叫住了。
“等等, 這劍就不用帶了，反正第一節 課你也用不上。”
梅飛塵這話說得義正辭嚴, 但實際上目的很明顯, 就是不想讓谷齡風送的劍搶了他自己的風頭。
郁山蝶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眨了眨小鹿般的杏眼，不好意思地將劍收回了青雪鐲中。
“好的二師兄, 我知道了。”
“咯吱咯吱……”
兩人踩著碎石小路，一前一後步行至院中。
炎夏的院子樹木蔥郁、靈草脆嫩, 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只可惜枝頭間蟬蜩撕心裂肺地嗡鳴，光聽著就讓人心生煩躁。
不過此時站在濃密樹蔭下的兩人倒是面色愉悅，顯然都沒受此影響。
進入亭內，二人正面相對。
梅飛塵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召出了他的本命劍：“小師妹，看好了。”
只聽得“錚”的一聲劍身嗡鳴響起，四周風雲驟變。
說時遲那時快，他手持那柄璀璨奪目的裁雲劍，以暴風疾雨之勢以挽了個極為絢爛的劍花。
緊接著，冷氣四溢，劍尖寒芒乍現，如流星般劃過樹蔭，抖落一地紛繁綠意，原本吵鬧不已的鳴蟬紛紛噤了聲。
郁山蝶也跟著屏住了呼吸。
如果沒感覺錯的話，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也就是說，這全是劍招本身的威力。
二師兄的實力竟然強到這等地步，對她而言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想著想著，莫名其妙地，她腦中冒出了蕭厭竹的臉。
她與二師兄之間的差距已經如隔天塹，而蕭厭竹又是本宗最強的劍道天才，要想超過他……
梅飛塵沒察覺到自家小師妹已經走神了，灑脫利落地收劍入鞘後，劍氣驟滅。
然後，他從地上隨意撿了一根筆直幹凈的樹枝，塞給對方。
“來，試試。”
郁山蝶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這根木棍，人傻了。
不是吧，第一節 課就學這麽覆雜的內容？
就算她有超過蕭厭竹的心思，但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呀？
看著小師妹這震驚的眼神，梅飛塵便知道她誤會了。
他將劍收回隨身空間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公共劍術課教的那點垃圾劍法我早就忘光了，剛才使的這招叫‘截風’，是師門內的劍法，你若是學點皮毛去，也足夠在第一堂課上大放異彩了。”
郁山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眼看向自己手裏拿著的樹枝。
行，萬事開頭難，莽就完事了！
“哈！”
她回想起剛才梅飛塵使的招式，有學有樣地往前揮了一劍。
然而，別說劍氣了，這一劍軟綿綿的，一點力道也無，連早已噤聲的夏蟬們都重新恢覆了膽氣，再度鳴叫起來。
不過在涼亭坐下的梅飛塵卻滿意地鼓起了掌：“不錯不錯，初學者有這架勢已是難得，再來！”
得了表揚，郁山蝶心中寬慰不少，想起明日的劍術課，內心的鬥志又昂揚起來。
雖然離打敗蕭厭竹還差得遠，但若是練習一百次，至少明日對練勝算是有了。
“哈！”她再度揮劍。
“不錯，再來！”
“呵！”再一次。
“好，再來！”
不知道多少輪練習下來，天色已晚，日暮西沈。
郁山蝶累得手都快擡不起來了，手腕酸痛非常，但卻依舊咬著牙堅持。
梅飛塵看不下去了，打了個手勢讓她停下來。
“好了，今日就練到這兒吧。”
郁山蝶這次卻沒有乖乖聽話，依舊將握著木枝的手高高舉過頭頂，準備再度揮下。
若不是梅飛塵及時將枝條抽走，恐怕她真能練到手抽筋為止。
“可是小師兄，我現在連一片葉子都打不掉，要是明日授課長老安排我與他人對戰練習，豈不是會被吊打？”郁山蝶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梅飛塵挑了挑眉，詫異地開口：“對戰練習？雖然我已不記得公共劍術課教些什麽，但通常而言，第一堂課是不會安排弟子們互相對練的，這你大可放心。”
郁山蝶石化了，手裏握著的樹枝“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在這安靜的環境中清晰可聞。
不、不用對練？
那她費這麽大勁兒是圖什麽？
梅飛塵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安慰道：“沒事，提前學習師門內的劍術也是好事，至少不用擔心完不成明日的劍術課業。”
郁山蝶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涼亭圍欄的美人靠上，依舊擡不起勁兒來。
“那萬一授課長老不讓用咱們師門的劍法呢？”
梅飛塵聞言忍俊不禁，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宏虛仙君為人十分和善，又與咱們師尊交好，斷不會如此小氣，你就放心上課好了。”
第二日。
郁山蝶提前了半刻鐘到達劍閣。
劍閣裏相比上次的靈霄閣，多了許多沒見過的新面孔，且均衣著不凡，談吐自如。
郁山蝶正看得起勁，卻忽然發現自己衣袖被人拽了拽。
——轉頭一看，正好對上傅驕欲言又止的目光。
她小聲疑惑地開口道：“怎麽了？他們也是超級修仙世家出來的人嗎？”
傅驕搖了搖頭，本來想解釋，但看到那群人朝她們走過來時，又立刻噤了聲。
“喲，傅驕，幾日不見，攀上高枝兒了？”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呵，這也算高枝兒？”另一個長相同樣貌美的男子走了過來，輕蔑地掃了郁山蝶一眼，“一個靈根外顯的廢物，昨日沒被趕出師門，真是可惜了。”
郁山蝶眉心微蹙，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日明明只有師門內的人在場，這些人這麽知道這件事的？
難道是……
她腦中閃過妙言那張憤憤不平的臉，頓時有了答案。
但還沒等她開口求證，傅驕就已經擋在了她前面。
“你們對我不滿，沖著我來就是。”
“嘖，傅驕，你別以為在劍閣裏面，我們就不敢對你動手！”
另一人立馬附和道：“就是，你能拿劍術課業第一又如何？比得過我們的地級法器麽？”
幾人之間氣氛焦灼，眼見著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之時，一道清悅柔麗的女聲劃破空氣，將眾人的註意力拉扯了過去。
“年、歲，過來。”
與此同時，一陣強勁的壓迫感降了下來，迫使幾人隔開了距離。
直到眼前兩位男子離開後，那道壓迫感才緩緩撤去。
待他們走遠之後，郁山蝶握住傅驕的手，這才發現她手心幾乎濕透了。
“小蝶，我沒事。”傅驕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搖了搖頭，將手抽了回去。
郁山蝶立馬將兩只手都伸出來，緊緊抓住她的手指不肯松開。
“你不相信我嗎？”
傅驕這次沒有把手抽開，而是默默垂下了頭，低眉不語。
小飛吃了半天的瓜，終於忍不住在她靈識中嘰嘰咕咕起來。
“主人，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那兩人和驕驕長得那麽像，一看就是人魚族的，說不定還跟她有親緣關系呢！”
郁山蝶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在靈識裏回道：“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你聽我說……”小飛正想繼續擺出自己的推理，就在這時，傅驕緩緩開口了。
“小蝶，你以真心待我，我不該瞞你。”
見郁山蝶似乎有話要說，傅驕將手指搭在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郁山蝶不動聲色地往旁邊一瞥，果然發現一些好奇的目光。
一陣窸窣的衣物摩擦聲過後，她半蹲下身，像兔子出洞一般只冒出一顆毛茸茸的頭，拉著傅驕一起蹲了下來。
“這樣就沒人註意我們了，你放心說吧。”
傅驕清雋的臉隱在陰影中，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眼神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神情落寞。
“他們……其實是我的兄長，在很久之前就離開了族人，那時，人魚族還並未淪為魔族的階下囚。待我被尋真仙君救了以後，才知道他們早就進了靈鶴宗，成了十大長老之一蔚菱仙君的徒弟。”
聽到這兒，郁山蝶忍不住插嘴了。
“如果只是這樣，他們剛才為何待你如陌生人一般呢？”
其實，說是陌生人都有些委婉了，剛才兩邊的架勢，分明就是在看仇人。
傅驕澄澈的雙眸漂亮至極，平日在陽光下會透出剔透晶瑩的晴藍色，但此時卻盛滿了痛苦。
“那是因為……他們從小就不喜歡我，本以為分化成男性就能壓我一頭，卻不想我十歲那年，竟然覺醒了人魚族萬年難遇的聖女血脈，不管什麽都能很快學會。”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忍住內心無窮的恨意後，繼續往下說去：“他們生了嫉妒之心，在我十五歲那年，設計挖掉了我的靈核，隨後便連夜潛逃了。”
小飛聽到這兒，驚呼一聲：“挖掉靈核！這麽惡毒！那還怎麽修煉啊！”
郁山蝶雖然不清楚靈核具體是什麽，但是聽小飛的反應，這應該和修士的靈根差不多。
她忍不住問出了小飛同款疑問：“那你之後是怎麽突破到金丹的？”
傅驕深吸一口氣，閉眸壓下淚意後，緩緩開口道：“那是因為，我十五歲生日那天，剛好突破金丹，被他們挖去靈核之後，修為便再無半分長進。”
郁山蝶聽完，氣得牙癢癢，一時間竟忘了壓低音量。
“這算是什麽狗屁哥哥，簡直連豬都不如！要是以後在課上有機會正面跟他們對戰，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話音剛落，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再度襲來。
“哦？看來有人對本君的徒兒有意見？”
蔚菱仙君站在劍閣最高處，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她。
“很好，那這節劍術課便由本君來上，本君仁慈，給你一個挑戰他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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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山蝶將手中的凝霜劍擱到桌上後, “唰唰”拍了拍袖子，鄭重其事地沖梅飛塵半跪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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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鏗鏘有力，足見其想法堅定。
梅飛塵哪舍得自家小師妹跪在地板上, 趕緊上前幾步, 火速將其扶起：“跟師兄客氣什麽？”
他嘴上雖這樣說著, 心裏卻已經爽得心花怒放了。
看看, 看看！
在小師妹最需要幫助的關鍵時刻, 是誰站出來了？
是他, 梅飛塵！
這說明什麽？
說明在小師妹心中，谷齡風那小子根本靠不住啊！
某人的嘴角都快咧得飛上太陽穴了, 繼續說道：“這不必你說, 我過來本就是為了此事。”
說著, 他指了指雕花窗外的小院涼亭：“事不宜遲，走那兒練去, 師兄教你。”
“謝二師兄。”郁山蝶乖巧點頭，垂眸含笑, 將凝霜劍重新抱回懷中，正準備跟著他往外走, 卻忽然被叫住了。
“等等, 這劍就不用帶了，反正第一節 課你也用不上。”
梅飛塵這話說得義正辭嚴, 但實際上目的很明顯, 就是不想讓谷齡風送的劍搶了他自己的風頭。
郁山蝶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眨了眨小鹿般的杏眼，不好意思地將劍收回了青雪鐲中。
“好的二師兄, 我知道了。”
“咯吱咯吱……”
兩人踩著碎石小路，一前一後步行至院中。
炎夏的院子樹木蔥郁、靈草脆嫩, 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只可惜枝頭間蟬蜩撕心裂肺地嗡鳴，光聽著就讓人心生煩躁。
不過此時站在濃密樹蔭下的兩人倒是面色愉悅，顯然都沒受此影響。
進入亭內，二人正面相對。
梅飛塵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召出了他的本命劍：“小師妹，看好了。”
只聽得“錚”的一聲劍身嗡鳴響起，四周風雲驟變。
說時遲那時快，他手持那柄璀璨奪目的裁雲劍，以暴風疾雨之勢以挽了個極為絢爛的劍花。
緊接著，冷氣四溢，劍尖寒芒乍現，如流星般劃過樹蔭，抖落一地紛繁綠意，原本吵鬧不已的鳴蟬紛紛噤了聲。
郁山蝶也跟著屏住了呼吸。
如果沒感覺錯的話，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也就是說，這全是劍招本身的威力。
二師兄的實力竟然強到這等地步，對她而言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想著想著，莫名其妙地，她腦中冒出了蕭厭竹的臉。
她與二師兄之間的差距已經如隔天塹，而蕭厭竹又是本宗最強的劍道天才，要想超過他……
梅飛塵沒察覺到自家小師妹已經走神了，灑脫利落地收劍入鞘後，劍氣驟滅。
然後，他從地上隨意撿了一根筆直幹凈的樹枝，塞給對方。
“來，試試。”
郁山蝶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這根木棍，人傻了。
不是吧，第一節 課就學這麽覆雜的內容？
就算她有超過蕭厭竹的心思，但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呀？
看著小師妹這震驚的眼神，梅飛塵便知道她誤會了。
他將劍收回隨身空間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公共劍術課教的那點垃圾劍法我早就忘光了，剛才使的這招叫‘截風’，是師門內的劍法，你若是學點皮毛去，也足夠在第一堂課上大放異彩了。”
郁山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眼看向自己手裏拿著的樹枝。
行，萬事開頭難，莽就完事了！
“哈！”
她回想起剛才梅飛塵使的招式，有學有樣地往前揮了一劍。
然而，別說劍氣了，這一劍軟綿綿的，一點力道也無，連早已噤聲的夏蟬們都重新恢覆了膽氣，再度鳴叫起來。
不過在涼亭坐下的梅飛塵卻滿意地鼓起了掌：“不錯不錯，初學者有這架勢已是難得，再來！”
得了表揚，郁山蝶心中寬慰不少，想起明日的劍術課，內心的鬥志又昂揚起來。
雖然離打敗蕭厭竹還差得遠，但若是練習一百次，至少明日對練勝算是有了。
“哈！”她再度揮劍。
“不錯，再來！”
“呵！”再一次。
“好，再來！”
不知道多少輪練習下來，天色已晚，日暮西沈。
郁山蝶累得手都快擡不起來了，手腕酸痛非常，但卻依舊咬著牙堅持。
梅飛塵看不下去了，打了個手勢讓她停下來。
“好了，今日就練到這兒吧。”
郁山蝶這次卻沒有乖乖聽話，依舊將握著木枝的手高高舉過頭頂，準備再度揮下。
若不是梅飛塵及時將枝條抽走，恐怕她真能練到手抽筋為止。
“可是小師兄，我現在連一片葉子都打不掉，要是明日授課長老安排我與他人對戰練習，豈不是會被吊打？”郁山蝶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梅飛塵挑了挑眉，詫異地開口：“對戰練習？雖然我已不記得公共劍術課教些什麽，但通常而言，第一堂課是不會安排弟子們互相對練的，這你大可放心。”
郁山蝶石化了，手裏握著的樹枝“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在這安靜的環境中清晰可聞。
不、不用對練？
那她費這麽大勁兒是圖什麽？
梅飛塵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安慰道：“沒事，提前學習師門內的劍術也是好事，至少不用擔心完不成明日的劍術課業。”
郁山蝶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涼亭圍欄的美人靠上，依舊擡不起勁兒來。
“那萬一授課長老不讓用咱們師門的劍法呢？”
梅飛塵聞言忍俊不禁，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宏虛仙君為人十分和善，又與咱們師尊交好，斷不會如此小氣，你就放心上課好了。”
第二日。
郁山蝶提前了半刻鐘到達劍閣。
劍閣裏相比上次的靈霄閣，多了許多沒見過的新面孔，且均衣著不凡，談吐自如。
郁山蝶正看得起勁，卻忽然發現自己衣袖被人拽了拽。
——轉頭一看，正好對上傅驕欲言又止的目光。
她小聲疑惑地開口道：“怎麽了？他們也是超級修仙世家出來的人嗎？”
傅驕搖了搖頭，本來想解釋，但看到那群人朝她們走過來時，又立刻噤了聲。
“喲，傅驕，幾日不見，攀上高枝兒了？”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呵，這也算高枝兒？”另一個長相同樣貌美的男子走了過來，輕蔑地掃了郁山蝶一眼，“一個靈根外顯的廢物，昨日沒被趕出師門，真是可惜了。”
郁山蝶眉心微蹙，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日明明只有師門內的人在場，這些人這麽知道這件事的？
難道是……
她腦中閃過妙言那張憤憤不平的臉，頓時有了答案。
但還沒等她開口求證，傅驕就已經擋在了她前面。
“你們對我不滿，沖著我來就是。”
“嘖，傅驕，你別以為在劍閣裏面，我們就不敢對你動手！”
另一人立馬附和道：“就是，你能拿劍術課業第一又如何？比得過我們的地級法器麽？”
幾人之間氣氛焦灼，眼見著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之時，一道清悅柔麗的女聲劃破空氣，將眾人的註意力拉扯了過去。
“年、歲，過來。”
與此同時，一陣強勁的壓迫感降了下來，迫使幾人隔開了距離。
直到眼前兩位男子離開後，那道壓迫感才緩緩撤去。
待他們走遠之後，郁山蝶握住傅驕的手，這才發現她手心幾乎濕透了。
“小蝶，我沒事。”傅驕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搖了搖頭，將手抽了回去。
郁山蝶立馬將兩只手都伸出來，緊緊抓住她的手指不肯松開。
“你不相信我嗎？”
傅驕這次沒有把手抽開，而是默默垂下了頭，低眉不語。
小飛吃了半天的瓜，終於忍不住在她靈識中嘰嘰咕咕起來。
“主人，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那兩人和驕驕長得那麽像，一看就是人魚族的，說不定還跟她有親緣關系呢！”
郁山蝶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在靈識裏回道：“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你聽我說……”小飛正想繼續擺出自己的推理，就在這時，傅驕緩緩開口了。
“小蝶，你以真心待我，我不該瞞你。”
見郁山蝶似乎有話要說，傅驕將手指搭在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郁山蝶不動聲色地往旁邊一瞥，果然發現一些好奇的目光。
一陣窸窣的衣物摩擦聲過後，她半蹲下身，像兔子出洞一般只冒出一顆毛茸茸的頭，拉著傅驕一起蹲了下來。
“這樣就沒人註意我們了，你放心說吧。”
傅驕清雋的臉隱在陰影中，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眼神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神情落寞。
“他們……其實是我的兄長，在很久之前就離開了族人，那時，人魚族還並未淪為魔族的階下囚。待我被尋真仙君救了以後，才知道他們早就進了靈鶴宗，成了十大長老之一蔚菱仙君的徒弟。”
聽到這兒，郁山蝶忍不住插嘴了。
“如果只是這樣，他們剛才為何待你如陌生人一般呢？”
其實，說是陌生人都有些委婉了，剛才兩邊的架勢，分明就是在看仇人。
傅驕澄澈的雙眸漂亮至極，平日在陽光下會透出剔透晶瑩的晴藍色，但此時卻盛滿了痛苦。
“那是因為……他們從小就不喜歡我，本以為分化成男性就能壓我一頭，卻不想我十歲那年，竟然覺醒了人魚族萬年難遇的聖女血脈，不管什麽都能很快學會。”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忍住內心無窮的恨意後，繼續往下說去：“他們生了嫉妒之心，在我十五歲那年，設計挖掉了我的靈核，隨後便連夜潛逃了。”
小飛聽到這兒，驚呼一聲：“挖掉靈核！這麽惡毒！那還怎麽修煉啊！”
郁山蝶雖然不清楚靈核具體是什麽，但是聽小飛的反應，這應該和修士的靈根差不多。
她忍不住問出了小飛同款疑問：“那你之後是怎麽突破到金丹的？”
傅驕深吸一口氣，閉眸壓下淚意後，緩緩開口道：“那是因為，我十五歲生日那天，剛好突破金丹，被他們挖去靈核之後，修為便再無半分長進。”
郁山蝶聽完，氣得牙癢癢，一時間竟忘了壓低音量。
“這算是什麽狗屁哥哥，簡直連豬都不如！要是以後在課上有機會正面跟他們對戰，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話音剛落，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再度襲來。
“哦？看來有人對本君的徒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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